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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白双生

那扇门是一直存在于那里的,Alfred知道,它在那里,沉默着开辟出以它为圆心的一小块区域,没有谁涉足。

那扇门是做什么的?Alfred无数次询问过其他的天使,但没有人给他答案,他们根本看不到那扇门。

你可以自己去看一看,如果你坚持那里有一扇门的话。一位年长的天使告诉他,递给他一只蜡烛。与其询问他人,不如自己探究问题的答案,我的孩子。

于是他现在就站在那儿了,端着蜡烛,推开了门——轻而易举,好像这扇门就是专门在那里等着他来推一样,凑巧他的手指碰到了它,凑巧它就无声无息地打开了,露出一排冗长的向下的阶梯。

哇哦,瞧这。Alfred低声说,他专注地盯着那排阶梯,甚至忘了像他平时一贯爱做的那样发出喧哗,让其他的天使注意他。

他咽了口口水,踩上了第一节阶梯。蜡烛因为他的动作轻微地晃了一下,也许也是因为从下面吹上来的风。这里真是阴冷,Alfred想,他仿佛正在踏入神所不能涉足的领域,这本该是被禁止的,他却有种别样的激动,就好像他正要去拯救一个世界,胸部起码有36D的女郎正殷切地看着他,让他欲罢不能。

就下去看一眼,有什么关系。Alfred心想,他的身体当然动作的更快,他可是HERO,HERO的肢体反应能力必须要有这么快,他很满意。

阶梯很长,蜿蜒向下,他已经将那个熟悉的世界落在身后老远。除了Alfred手上蜡烛发出的微弱光线,这里没有别的光。

什么时候才会到底?Alfred忍不住抱怨道,他的耐心一向不够好,不如其他的精灵那么温和。假如现在修筑这阶梯的主人出现在他面前,他一定会冲着他大发脾气。修得差不多就够了,这么长的楼梯,他是想通往撒旦的大门吗?

而阶梯就在这个时候到了底,Alfred的怒气立即烟消云散,他的脚踏上了坚硬冰冷的地面,昏暗的光线中隐约能分辨出牢笼的影子。你可以充分想象一所私狱的模样,枯死的藤蔓植物,依稀可见的刑具,锈迹斑斑的牢笼,镣铐,以及镣铐锁着的犯人。

Alfred将蜡烛举到眼前,试图看清楚那牢笼中被囚禁者的模样。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着让他不要轻举妄动,他却抑制不住想要看清那埋藏于黑暗里的脸庞的冲动。年轻的天使战栗着,寂寥的黑暗里唯有他粗重而急促的呼吸,他感觉得到危险,应该就此停下回去,但这危险中掺杂了更多的吸引力。这种近乎从本能中来的迫切,他很久没有体会过了——在他所生活到现在的世界里,一切都是那么祥和而无趣。奇怪,为什么他会说出无趣这个字眼,他明明应该习惯并乐于过那样的生活才对。

好像在靠近这个身影的同时,有什么缺失的回到了Alfred的体内一样,只能这样解释,那本不会出现在天使身上的渴求。

蜡烛的光照在了被囚禁者的脸上,黑暗迅速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样退去,镣铐轻轻地响了一声。Alfred后退几步,发出低哑的尖叫声。而那牢笼中的犯人已经睁开双眼,冲着他露出一个从容不迫的笑容。

你总算来了啊,我的兄弟。犯人用无比轻松的腔调说,就好像他们不是在一所阴冷的,充斥着死去荆棘的牢狱里碰面,而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,牵着狗一人从街道的一头走过来一样。他咧开嘴,抬起头颅,将镣铐带得发出了更大的响声。来的这么晚,我几乎以为你已经把我忘记了。

Alfred在发出那声尖叫后就已经后悔了,这让他在对方面前像是一个无措的小孩子。可是,任谁在这种地方毫无防备地撞见另一个自己,都不可能做到平心静气去闲话家常的吧。没错,是另一个自己,蜡烛仍照着那张半隐没在黑暗里的脸,带着微笑,那是Alfred自己的脸。

如果说为什么Alfred没有把对面的影像当做是有人用镜子在恶作剧——譬如王耀最爱坐的事情那样——那是因为,对方的双眼,他和他截然不同。

太久不见了,我的兄弟,自从我被囚禁在这里,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。怎么样,你拉不开弓箭的细弱胳膊,已经能推开Liberty设下的禁制了吗?黑暗里的Alfred嘲笑着说,他拉得他的镣铐哗哗地响,挑衅地看着僵立原地的Alfred。

HERO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孪生兄弟。Alfred开口,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坚定的口气,这很奇怪,好像这句话是在他的舌头上已经编写好,只待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罢了。但正常情况下,他应该先好奇对方是谁才对。

那个Alfred也愣了一下,似乎意外于他斩钉截铁的否定。须臾,他好像想到了什么,从原本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。

我们本是一体双生,为了维持你现在圣洁的样子,我才被Liberty囚禁在这里。戴着镣铐的Alfred缓缓地说,原来他坐在一片废墟上,被黑色的玫瑰所环绕。

现在他站起来走向他,那些玫瑰就纷纷落下。他每走一步,地面就生出卷曲的荆棘,爬上他的脚掌和小腿。当他触碰关押他的牢笼,牢笼就迅速被带刺的玫瑰藤所缠绕。毋庸置疑,这也是神迹,只不过,来自于邪神的足迹。

Alfred动弹不得,他不受控制地凝视他的眼睛,浓重的悲伤攫住他的心。天使觉得自己的胸口缺了一大块,并且从刚才起这破口还在被无穷地放大。他想弯下腰,想把自己的身体折叠起来以更好过一点。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,只是端着蜡烛,嘴唇颤抖。

牢笼里的Alfred伸出手,不受控制地,天使也向他伸手。恍惚中他有一种希冀,他想把他,把自己的兄弟从那些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苦痛中拯救出来,他可以给他阳光,与白色的花朵,只要他想。他是HERO,有什么他不能做到呢?
他们只想要光明存在,但是没有了黑暗的倚仗,光明也一样会虚弱无力。比如你,我的兄弟,你看起来比和我分别时还要糟糕。你的枪在哪里,里面的子弹是否已经生锈?太阳下的和平喂不饱我们,兄弟。他们的指尖相互碰触,一朵细小的黑色玫瑰顺着Alfred的指尖迅速绽开,吐出浓郁的香气。恶魔在这香气中低语着,唇角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。是否也感觉到愉快了?兄弟,承认吧,你离不开我,就好像这些年我也是如此思念你。

天使沉默地望着那朵黑色的玫瑰,它开的那么好,尽情地舒展着它的花瓣,以至于他都有些自惭形秽,犹豫着是否要将怀里那朵洁白的玫瑰掏出来。他想把它送给他的兄弟,可显而易见,他的兄弟现在拥有的比他更好——即使那是黑色的花,属于撒旦的颜色。

没有我的时候,是不是始终无法感觉自由,兄弟,看着我,你的表情都比刚才轻松了很多。恶魔的指尖攀上天使的脸颊,冰冷的指腹寸寸移动,教他想起伊甸园里伏在苹果树枝上的毒蛇。他觉得自己应该避开他的手,但他又怀念这样的贴近,不得不说恶魔的每一句话好像都说中了,在这低语中他回忆起他们在母腹中时的感觉,他们是一体双生,他们彼此都不能缺少了对方。

兄弟,我很想念你。天使静静开口,而恶魔的Alfred孩子气地一挑眉,好像在说,我知道了,但我不相信。

你从来没有来找我,就在刚才你甚至说你从没有过兄弟。恶魔用责怪的口气说,情真意切,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因为被孪生兄弟遗忘而赌着气的好兄弟,只有脚边蠢蠢欲动的荆棘知道他想做什么。它们兴奋得颤抖着,而天使并未察觉。

我也不知道,好像我一直都在逃避着这些。Alfred按住自己的眉心。并不是我的本意,我想,只是如果这样说,我好像就没有那么害怕了——你知道的,刚刚在这片陌生大陆上扎根,恐惧是我们最大的敌人。

他还在试图向他的兄弟解释呢,他迫不及待想和他的兄弟团圆,即使他还没有完全回忆起他是如何与他的兄弟分别的,但这并不影响对吗?他会慢慢想起来的。

而恶魔微笑着,抬起他的手臂。我在这监考里待的太久了,铁链限制我的行动,镣铐磨破我的皮肤。我的膝盖被荆棘缠绕,老鼠爬上我的脊背与脖颈。既然我们已经团圆,放我出去吧。我的兄弟。

我这就释放你。愧疚让Alfred暂时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智,事实上在他记起来一切之前根本没有理智可言。他将恶魔的牢门打开,满心怀着与兄弟重逢的喜悦。我们该好好的拥抱,然后去喝一杯,兄弟。

没错,将拥抱给我的兄弟。恶魔推开监牢的门,那些荆棘已经等不及了,它们迅速攀爬上天使的腿脚,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。

兄弟,这样的拥抱,你可还觉得满意?恶魔的Alfred连声嗤笑,这时他的手心里出现一把匕首,森然的寒光倒映着他们俩一模一样的脸。Liberty的禁制只有你可以打开,原谅我利用了你,不过一向标榜自己善良的你,一定也是乐于被我利用的吧。

天使被荆棘困住,挣脱不得,他慌然失措地看着他的兄弟,希求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,他的兄弟却已经将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脸上。

多令人憎恨,我与你竟拥有同一副模样。恶魔的Alfred将匕首在天使的脸上来回滑过,带着轻慢又得意的笑容。你不愿意见到我,将我放逐得遥远。而我同样厌恶见到你的脸……毁掉吧,你惯于悲悯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痛苦呢?我真是好奇啊,兄弟。

你会为此更加痛苦,兄弟。天使的Alfred说。放逐尚且不能割裂你我的联系,让我现在又站在你面前,毁掉我的脸又能如何?他已经渐渐冷静下来,烛火安谧地晃动着,Alfred神情严肃下来。

不做尝试,谁知道呢?恶魔抚上Alfred的双肩,手指和布满黑色花朵的藤蔓一样灵巧,他覆盖上天使的双眼。不过,假如你愿意被我吞噬,回到从前那样,我大概会考虑愿意与你共存。

在恶魔湿冷的手指抚上眼球的时候,Alfred的耳边就响起来连绵不绝的惨号。他发出一阵颤栗,几乎无法站稳。

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,那些哭喊着向太阳王祈祷的声音,那些即使闭上眼也看得到的杀戮和鲜血,它们静静地从玫瑰的香气里流出,幽灵一样伫立在他们身边。

这些都是你犯下的罪,兄弟。

错了,不是我,而是我们。承认吧兄弟,死亡和厮杀才是我们的温床,我们不该眷恋那短暂又虚假的和平。假如你无法做到,就把它们交给我,让我和你一起。恶魔的Alfred快乐地说,匕首悄悄移向天使的心脏,他握着天使的手,黑色渐渐蔓延,染过天使手里那朵洁白的玫瑰。让我吞噬你,让你重新成为我的一部分,兄弟。

手枪在这个时候顶在了他的额头上,他不知道Alfred什么时候掏的枪,也许就是刚才。即使他被他的话语缠住了脚步,他的手仍然不曾放开他的武器。现在他大概是完全想起来了,因为他的眼神重新清明起来,变得像一个HERO该有的那样。

虽然我无法抑制我对你的迷恋与向往,但黑暗终究应该留在它们所应该处在的地方。天使的Alfred缓慢而坚定地说。
不要妄想吞噬我,我的兄弟,如你所说,光明需倚仗黑暗,而黑暗也一样无法舍弃光明。我们是一体双生,我不可能被你吞噬。就像你只能被关在这里。我在你眼中愚蠢是因为我始终心存希望,哪怕是对你也一样。

你撒谎,如果你始终心存希望,无论对于黑暗还是光明,你为何将我远远锁在这里?恶魔仍在嚎叫,不甘地扭曲双眼。你甚至没有戴你的眼镜,承认吧,你怕你会变成我这样,因为你本来就会,所以你才逃避我!

没有错,而我本该正视一切。天使安静地看着恶魔,他伸手入怀,取出一副折叠的眼镜,珍而重之地戴好。

我和你一样,但我永不会变成你。我不惧怕你和你曾经犯下的罪,因为我清楚我不可能犯下同样的错误。而你,我的兄弟,你却害怕着光明让你失去存在的意义,才会一直想要吞噬我。天使的Alfred歪头一笑,挑眉的动作与恶魔一模一样,地面的荆棘开始疯狂地后退,恶魔眼中露出深重的恐惧,他试图逃进黑暗,黑暗却迅速消失让他无处遁形。黑色的玫瑰花纷纷褪去颜色,成为洁净的白。恶魔喘息着,眼里映出天使的笑容,一如当年博弈。

这一次,你还是输了,我的兄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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